
半碗米在陶钵里醒来, 水纹漫过晨光的刻度。 当蒸汽掀开木盖, 满锅月光凝成珍珠。 我们相对而坐, 两片荷叶托起山峦: 青瓷里炒着带露的苋菜, 粗...
他们俯身如朝圣的秤杆, 将拇指锻造成金箔。 二十次叩首砌成云梯, 只为把虚拟贡品, 举过某座钻戒垒砌的神龛。 那闪光的ID始终低垂眼帘, 像封存...
三个浑圆的夕照滚在窗台, 瓜蒂还沾着泥土的印泥。 我说:这是泥土公证的孪生契, 茎脉里流着相同的绿墨水。 他举起卷尺丈量瓜蒂距离: “三号瓜在竹...
我挪开床榻如同掀起法典, 扫帚是银亮的法槌。 在积尘的旧案卷里, 终于缉获那截—— 逃逸的暗红条文。 它曾盘踞在木缝深处, 将夜色纺成毒腺。 此...
当路拽倒我, 我向大地讨要种子。 手心攥紧的土粒, 在骨隙间萌发根须。 看啊,沟壑在背脊隆起, 正隆起为初生的山系。 不必等云梯垂落, 我以断枝...
我走路时,脚印在柏油上自燃。 没有灰烬需要清扫,没有路线需要报备。 衣袖灌满自由的风声, 所有路标都成为倒下的栅栏。 我说话时,词语在空气中结晶...
玫瑰的刺刀划开晨光, 我浇水时,蚂蚁正列队搬运砂糖。 泥土深处有宪法—— 蚯蚓修订条款,蜗牛盖上银印。 我的锹便是笔, 在荒芜处签下:同意。 蚊...
我翻动泥土, 如同展开一张契约。 蚂蚁搬运种子的碎屑, 蚯蚓在腐叶下签署条约。 泥土的王国里, 我不过是新来的租客。 然而蜈蚣在砖缝中起草律法,...
蚊帐是我的堡垒, 细密的网眼却挡不住, 那细小的缝隙, 如同溃堤的防线, 让黑暗的汹涌, 悄然潜入。 蚊香灰烬如战壕的残骸, 盘绕于午夜。 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