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间的相互需要,从生存的肉身、到心灵。肉身的相互相互需要,可以看作单纯作为object的情况,在结果上的相互依赖,分工和差异化之间的合作。心灵呢?
理念必得在可见的东西里在结果的东西里表显么?柏拉图的理念是本体论,是它据有实在性而非其结果的东西秉有实在性。数学的真实也不是在可见的东西里得到确认,它在思辨性的论证里确认其真。可以在论证中重认。
重认是符号化的。在因果相继里,这里出现的这个,和那里出现的那个,它们是同一个。因而可以语言上用他同一个记号标识它们。数学中的函数关系表明了这一点。
y=f(x)
y可以表示为包含x的表达式。这里存在一个重认,把y归于蕴含x的表达式所表示的东西。从而达成y x之间的归结统一。
比如f(a)=a²+1
左边的“a”和右边的“a”它们表示同一个东西,基于某种重认的发生。
从经验中得到一条规则,这里有赖于重认机制的作用。使得从经验的偶然推进到规则的先天。
本体论落在思辨逻辑上,便是突显因果从结果的偶然的合法性到自身为真的合法性的东西的揭示的推进。思辨在推理中国的作用,恰恰有赖于重认的发生,在偶然的经验中认出某些基于重认机制而看作同一个的东西,从而使得结果作为复杂的东西,它作为某些简单的东西的构造物。而达成多和一的关系基于这内在的构造。它们之间作为部分和整体的关系,是一种自身和自身的先天的相等。经验命题的真,就此分析推进到一个先天真命题:
任何经验的真命题,其为真只是基于结果给出来的偶然。但是如果补充上使得这经验命题为真的所有必要条件,那就意味着对这个经验据有了充分的认识,一个具有所有必要命题,它必然为真。
所以,经验的偶然性只是基于对于经验的成因或者说对于其成立的条件的无知。偶然性作为结果是本体论上无知的产物。
重认是本体论的要点。重认也会犯错。错误发生在结果上不同的东西之间偶然的相等,把它们误会为同一个东西。因此,重认也需要根据。
这就涉及到语言和含义之间的关系。我怎么确认这出现的这个数,就是前面某处出现过的同一个数?作为结果给出来的不同对象之间的相同,和作为本体它是用一个代词所表示的类之间的相同——这里的a是5时,那里那个数就是5;这里时6时,那里的那数也只能是6——,它们之间是偶然的相同或必然的相同的区别。只有基于深刻地认识到现象的原因,这种重认才真实地发生。重认所伴随的,是真知灼见。就像语言总是基于含义的表达而生。真知未发生,言辞没有意义。语言和真理之间层层叠叠交错而生。
思辨并不保证重认的正确。思辨是先天判断,重认却关乎世界的或关乎事实的判断。但是,任何关乎事实的重认,都有赖于思辨的形式。重认并非关乎绝对的结论或绝对的质料的知识,其发生并不以其为条件。重认只是多和一的关系里,基于具体的事实作为质料而言,把它看作条件时,结论的存在。综合命题里也可以说并不存在绝对真理,存在着的总是相对于特定条件而言的结论。可以把综合命题的真总是看作条件关系中的结论。而条件关系,仅仅处理相对于条件的假设而言结论的存在。它并不负责条件句子本身的真。
整个生活世界就是这样的条件关系。并不存在任何自身为真或脱离任何条件而为真的综合判断。
用苏格拉底的线喻四分来看,任何关乎物体自身的判断,都是有赖于表象的映射。这里始终逃不开表象和物体根本的不同,以及有赖于根本不同于物体的表象来判断物体的情况。而物体和表象之间的相似,这里物体的存在作为事实还是作为假设?
心灵包含什么?
在经验 科学和逻辑之外,那自身作为主体还总是诉求被看见 被倾听,诉求自身存在本身的承载,而非自身存在的内容的经验的承载诉求。后者可以基于论证求真。前者,需要的是无限的存在者,审判者,超越的存在者的存在。或者,需要另一个无论是谁,愿意看我,倾听我的人。
一切行动,其目的归于自身。对于另一个人的存在的诉求,源于自身的存在诉求的满足所需。我需要至少一面镜子,来关照 确认自身的存在。
在可以论证的东西之外,心灵还负有对于自身总体的存在的承载的负担。人茫然无助。这对于所有经验或行为的存在诉求,或者内化为对于运思的无处不在的合理性诉求的践行,或者外化为一个人格化的我。后者的我作为一个任意的主体。相对于前者追求人为自身立法式的思辨的践行,不存在任何任意。后者最求结论的总是为真而摆脱条件的审视,可是我式有限的存在者,并非无限的它。这种诉求是不可能的。作为自欺。
可是人类还是存在并不节制的情感。青年的情爱,惯常总是自我赋予绝对的地位,作为诸因之因作为本体论。这是理型的谵妄的实例。我总是存在对于任何东西的统一的诉求,区分这诉求和其实现的每一步。区分意愿和其实现,以及其践行,怎么做到的每一步。
所以尽可以接受一种作为意愿的到处统一的诉求,也认识到to be 的践行的每一步。前者的意愿如果过于强烈,不妨置于宗教里。毕竟信仰的存在逻辑上区别于真,它不是作为知识而是作为意愿的回应。在情爱里,也可以同类处理。
就此而言,爱具体的人,是存在歧义的。这里的爱,始终要求一种节制的精神。这节制,恰恰体现心灵的理性的自觉。这对于灵魂而言,是一种剧烈张力的状态。或者说,灵魂就其到处的统一的冲动而言,它总是存在对于无限的存在者的存在的诉求。但是,就理性的知识而言,认识到那无限的意愿并非自身作为有限的存在者所可以承载负担的。在这关乎无限的存在者的意愿和其事实上不可知之间,始终的断裂。而有限的人,只能在有限的脚步里去丈量和开拓自身的世界。对于欲望的节制,首先就要处理对于自身无限的知识的求知欲。这不是向下的路那种流畅,而是时时的警惕和谨慎。这就是苏格拉底的理念善落在辩证法上,基于可以论证可以谈论的东西脚步认识有限的人所可以认识的东西,而把神的东西悬置。
无限的东西做这样的处理,它作为任何具体的东西的集合来看待。它以具体的有限的东西为自身构成的拼图,而非以无限的构件为自身的拼图。后者不是人所可知可以合法地谈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