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火焰山大逃亡
一百三十三、夫人宽衣朱获救 猪头猴腚成熏肉
戏台上也早已乱作一团，人们四处逃窜。被烟火点燃的幕布，很快沿着侧幕将火势燃遍整个戏台，火势越来越旺已经窜上房梁。戏台下面的几口大水缸，也开始冒起了火苗和青烟。朱能还嫌火势太弱，“咕咚咕咚”地往嘴里灌酒，然后将含在嘴里的酒往缸里喷。缸里迅即燃起了熊熊火焰！岂料，火焰从水缸里一直窜到朱能嘴里，瞬间朱能的脑袋便被蓝色的火焰包围。他急忙慌乱地扑打，手中的酒又洒到身上，顷刻间变成一个火人。侯富車和俩小混混拼命地为朱能扑火，整个地下室都笼罩在浓烟和大火中。就在这危急时刻，杨二小姐和刘夫人出现在门口。两人急忙脱下身上的斗篷，盖在朱能身上，并不停地扑打，费了好大工夫才将朱能身上的火给扑灭……
杨二小姐焦急地嚷道：“你们快去牢房！再不去就晚了！”说着话自己也向楼梯口走去，刚走几步似乎猛然想起什么，转身迅速奔向水缸。只见刘夫人弓着身子，被浓烟呛得剧烈地咳嗽。杨二小姐上前搀着刘夫人，急切地喊道：“姐！快走！快离开这儿！”
“咳咳咳……”刘夫人不停地咳着，虚弱地嚷道：“我没事，你们快走呀！”
侯富車见状不由分说，弯腰将刘夫人背起，在杨儿小姐的在搀扶下，快速离开地下室，穿过后台和画廊，来到刘夫人小洋楼的后门。在刘夫人的再三催促下，才将她放下，托付给杨二小姐，又再三向刘夫人鞠躬道谢后，才匆匆离去。
石牢门口站着几个兵痞，正焦虑地向远处眺望，见火光的映照下有人急匆匆向他们跑来，兵痞们都焦虑地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见朱能身穿烧焦的兵痞军服，满脸焦黑，浑身上下还冒着青烟，便一窝蜂似地围到他跟前。
朱能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快！大帅令你们都去救火！”
兵痞们听闻大帅有令，也都丝毫不带怀疑地奔向火场。侯富車则从黑暗中闪身窜进石牢，早已等候在黑暗里的数辆马车，在荣稼卿的指挥下很快地驶近石牢门口，从车上跳下许多小混混，都快速地涌进石牢。
幸亏有时隐时现的火光映照，阴暗潮湿的牢房里隐约能寻得照明的油灯，朱能快速地点燃了几盏油灯，小混混们按照事先的分工，开锁地开锁，搜寻地搜寻，有条不紊地将“大烟鬼”们逐个领出石牢，在黑暗中沿小路逃窜。一些体弱的“大烟鬼”们，被小混混们抬着、架着，安顿在马车上，向黑暗中驶去……。
曹家花园内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戏台房顶开始慢慢倾斜坍塌，肩扛板凳着急的寻找亲人，呼儿唤女的观众，一片恐慌噪杂纷乱。曹家花园外的马路上，逃离石牢的“囚犯”、看戏的观众、还有众多卿爷召集来的小混混，夹杂在一起熙熙攘攘，朝着远离火光的方向而去。一辆辆水局①派来的水车②，拉着英国巡捕，摇着警钟，则逆向驶往曹家花园方向，原本不宽的石子马路，更显得拥挤不堪。
荣稼卿见所有“大烟鬼”都安全撤离后，招呼侯富車可以撤离了，随后坐上一辆马车消失在黑暗中……
侯富車放心不下杨二小姐，爬上了路边的一座土坡，在这里可以看清马路上的人流，也能远远地看见曹家花园里的动静。他看着被自己救出的“大烟鬼”们，渐渐地消失在夜幕里，马路上的人越来越少，心中愈发担心杨儿小姐的安危，同时也想起不让人省心的朱能。他焦急地转身寻找，一回头却见朱能站在他身后，手里攥着一瓶酒，正在仰着脖子往嘴里灌酒。便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夺下酒瓶，瓶子里的酒却喷了朱能一脸。只见他“啊——！”地一声惨叫，张开十指看似要摸脸，手却停在面前发颤。侯富車瓣开挡在朱能面前的手，借着火光仔细察看，发现朱能的整个脸庞已成焦炭状，一道道龟裂条纹里，还向外渗着晶亮的液体。他把酒瓶还给朱能，道：“拿去，消消毒！”
朱能接过酒瓶，喝了一口，傻笑着说道：“大哥，你的屁股也要消消毒啦！”
“什么？”侯富車忽然感觉屁股蛋子一阵刺痛，他本能地伸手去摸，这才发现，裤子已被烧出一个大洞，整个屁股蛋子没遮没挡地暴露在外。他再试探着轻轻触摸了一下屁股，只疼得龇牙咧嘴。这时，朱能嘴里含了一大口酒，冲着他的屁股“噗——！”地一口喷出。疼的侯富車就像受惊的鸭子一般，撇着两脚，摇摆着身子扑腾着连蹦带跳地跑下土坡……。
先前侯富車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裤子被烧出个大窟窿，屁股被烧成烤肉，也全然不知。这会儿见劫狱行动已大功告成，整个人的神经完全放松下来，又被烈性烧酒一激，顿觉屁股如针刺般地灼热，一阵阵钻心撕肺般地疼痛。他咬紧牙根连蹦太跳地跑下土坡，还从牙缝里不停地飙着脏话，好像这样就能减轻疼痛似地。
见穿一身短打武生③戏服的侯富車像受惊吓的鸭子似地，呼扇着翅膀，撇着八字步，摇摇摆摆地快速跑下土坡，朱能忍不住咧着嘴大笑，却忘了自己的脑袋已经肿的像个猪头，一张嘴就好像牵扯到全身一阵抽搐，疼痛难耐。他扬起脸将酒瓶里剩下的烧酒，一股脑地倒在脸上，咬紧牙关忍过了刺骨地抽搐，感觉整个脑袋清凉了许多。他睁开眼睛向土坡下瞭望，心头顿时一紧；坏了！大哥走反了方向了！他想喊，却张不开嘴。好在烧坏了脑袋，腿脚还利索，便快速地跑下土坡，没费多大功夫便追上了侯富車，一把将他拽住，从嗓子眼里含混不清地道：“大哥，反了！反了！”
①早期租界的消防局
②早期租界的消防车
③戏剧行当，以武功舞蹈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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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细腻的景致描写，幽默的对白设计，滑稽的行为举止，深邃的人物内心，戏剧性情节演变，在险象环生扑朔迷离的情节里，若能给您营造出轻松愉悦的阅读享受，就是我的追求，谢谢您阅读，请您品头论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