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推荐了一部好看的记录片《脸庞,村庄》。88岁的法国著名新浪潮祖母阿涅斯·瓦尔达和33岁的街头艺术家及摄影家JR 开着一辆能够拍摄、打印巨幅照片的小货车,穿行在法国的各个村庄,为旅途中遇到的人拍摄了一张张生动的脸庞,然后把照片贴在墙上,完成一次次属于村里人的艺术展。
瓦尔达说:“最好玩的是这些冒险都是偶然的。”他们没有刻意计划穿梭在各个村子,从戛纳到马赛。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拍普通人。虽然那些平时看着没有特点,没有美感的脸庞被放大后贴在村中的整面墙后,再渺小的人也无法被忽视。这些人的脸庞原本在这个村子里毫不起眼,但此刻他们成了最闪耀的人。在这些展示中,人不再是普通,矿工,农场主,邮递员,服务生……那些淹没在人群中普通人,不再因为环境变得可有可无,无人关照的边缘人物,而成为了独立,具有艺术性的个体。
走过一村又一村,和陌生人以及他们的情感相遇,那些粘在墙上的面孔,是一场冒险,是一场行为艺术,每张照片都是平凡人在那一刻赋予的灵感。彼此凝望时,无论模糊还是清晰,都是这人生路上的最好的相依。最后的告别成为了一个美好记忆的开始。片中的老奶奶脚步轻盈,充满意趣,虽然生活沉重,但还是有很多快乐和幸福。
《脸庞,村庄》的特别之处是它深入了现实生活,并意图通过艺术的力量改造和美化生活。艺术家具有通过的特殊视角挖掘出普通生活中的非凡质素,就算没有猎奇也可以地用艺术拥抱生活。他们让这趟艺术之旅和所具有的价值,物质性的存在与精神性的艺术融为一体,从而达成一种对自身和他人的双重净化。
记得陈丹青问过木心先生:“怎么成为艺术家?”先生回答:“连生活都要成为艺术。”其实对艺术的欣赏不需要太多压力,有时只需要不排斥,就可以在不经意间潜移默化地接受,并可能升华成某种艺术。片中展现的艺术是简单,直白,舒适的表达,是一种随心而行,轻松自在的畅游。与我们相遇的每一个平常的日子,都可以有质朴的欢颜,我们要做的是去了解,去接受。
看完《脸庞,村庄》不禁汗颜,平时外出旅行会不自觉地带着大城市的莫名优越感,很少喜欢那些落后的山村。虽说人生来平等,但可能大部分时候还停留在嘴里说说,有些事是无法真正平等的。但艺术家们用他们独特的眼光为我们展示不一样的世界,不一样的人。那些脸庞后的故事和内心就像片中引用杰克·凯鲁亚克留给世界的精神信条“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有些感动,需要很大的包容度才能体会,庆幸自己在路上会遇到很多贵人,学到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