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的时光渐渐地淡了,味蕾却不肯退却。于是,对过去所有的回忆,都变成了对食物对味道的一种追忆。当然,食物的味道和回忆一样,都是靠不住的。
那天,走了很远的路,去了一个并不远的地方吃陕西特制米皮,之所以想吃这种食物,是因为尚未毕业的时候,独自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漂泊的时候,公司楼下的陕西小吃店有这种食物。那是第一次吃,觉得美味无比。当年刚步入社会,对这个世界混杂着复杂的情愫,有一点点的惶恐,有一点点的期待,更多的是自信与憧憬。后来离开了那座城市,也抛掷了过往的种种,数次在很多地方吃这种食物,却再难寻回当时的美味,于是一次次失落,又一次次继续寻找。这天也是,点餐之后等了许久,食物端了上来,色泽、调料等似乎都与最初吃的没有什么差别,然而却再也品不出当初的味道。一边吃一边懊丧,不由自主地想到鲁迅《社戏》里那段话:“真的,一直到现在,我实在再没有吃到那夜似的好豆,——也不再看到那夜似的好戏了。”与其说是在回忆过去的美味,不如说是在怀念那无知无畏的青春岁月。
其实最初的食物也未必那么好吃,只是在频繁的失落与期待里,食物早已变得比原本的更加美味。而在那座城市里所有的记忆,就只剩下了一碗米皮的味道。
另外还有关于对家乡味道的回忆,当家乡的种种渐渐成了一个符号,对家乡的回忆与惦念最后都归结到对食物对味道的追忆上。
很多人、事、物在回忆里渐渐模糊不清,成了淡淡的影子,只有那些过往的食物的味道还执着地停留在那里,让你每次回想起来都一咏三叹,啧啧地留着口水。现在所品尝的种种美味抑或是并不美味的食物,又何尝不会称为将来的回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