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淡淡才是真(母亲之十九)


有一次,听母亲大队里让她担任队长,母亲婉拒说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没有时间,母亲其实是想用更多的时间照顾家庭。

自从搬进新家,母亲一边照顾姐姐和奶奶,一边投入生产劳动。每天起早贪黑,抽出一些时间开荒种菜。母亲外出忙碌时,奶奶就承担起照顾姐姐重任。

奶奶年轻时生养了六个孩子,可惜全部夭折了,奶奶一定伤心透了。所以姐姐的出生对她来说,是非常珍贵的。奶奶非常心疼她的大孙女——我的姐姐,母亲说,奶奶把姐姐视作心头肉,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掉了。

在新房子靠东边的外墙边上,盖起了一个猪圈,春天,母亲买回一头小猪仔,母亲开始学着养猪、养鸡。猪是极其温顺的动物,如果不是因为饥饿,很少会哼哼叽叽的,母亲舂米时将稻谷壳留下加工成米糠,再将米糠和剩饭剩菜煮一煮,就是小猪的美味了。猪吃饱了,会自觉地躺在门前晒晒太阳,醒了还会去外边散散步。这样的日子,猪长得飞快,春节的时候,就要给家人和亲戚朋友作一番贡献,当然,母亲养猪的目的是为了供孩子上学,交学费。

另外一拨加入新家的,是一群小鸡,开始,母亲在鸡群里撒一些小米粒,后来小鸡渐渐长大,也会撒一些稻谷给它们,小鸡慢慢熟悉环境就开始到外边玩耍觅食了。每天早上天不亮公鸡就会折着嗓子咯-咯-咯——地打鸣,母鸡下蛋的咯咯哒,也会报告给家里每一个人,相信左邻右舍的都会知道。它们给这个家里贡献的鸡蛋,我们是不能随便吃的,母亲说这些鸡蛋,一是要留着待客,二是要留着卖钱给我们买学习用品。

母亲抽空了还要开始操持一项重要的技能——织布,这是她娘家的一位嫂子教她的,母亲说,自己起初并不会织布,经常会把织布机上的线弄乱了,嫂子会帮她重新厘清,反反复复的弄乱,嫂子再反复帮她厘清,就这样慢慢练着,就学会了织布。

母亲说自己织布很慢,那是相对于姨妈的速度来说的,姨妈是一个更加能干的人,她会时不时过来看望母亲,帮母亲织布,母亲说织布的梭子在姨妈手里像是个听话的玩具一样,一会滑到左边,左手接住,一会滑倒右边,右手接住,姨妈手里的梭子在上下经纱之间来回穿梭,脚上还要不停地踩着踏板,动作协调熟练,看得人眼花缭乱!

织好的布会先染色,通常会被裁剪做成裤子。纯天然的棉纱线,织造过程环保节能,全手工纯私人定制的衣服。天然透气又舒适。现在能有这样一件全手工定制的服装是多么奢侈啊!

平平淡淡的生活里,辛苦而忙碌,但也满了甜蜜温馨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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