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尔·丹尼特举了一个例子,有些人做心理学实验,在一个投影的屏幕上有一个被墙壁围起来的容器,其中有一个小光斑,这里撞撞,那里撞撞,一直找不到它的出口,然后就请心理学的被试者来描述他看到了什么。心理学的被试者就非常容易用这样的话语来组织他自己的感知,他可以说,我看到那个小光斑努力地在寻找这个容器的出口,它试了又试,不断失败,但它仍然不气馁。但问题是,那个小光斑本身有可能就是个随机运动的光斑。
人类就有这样一种趋向,把他看到的很多东西解释成是有自由意志的、有自己的想法的,导致自己的行动,为什么呢?这种拟人化的世界观,能够让我们对于世界的描述变得更有趣和更精简,而且更容易被记忆。
你看小朋友对抽象事物的理解有困难的时候,就喜欢把所有东西都看成是带有拟人气息的——风姑娘把窗吹开了、春姑娘来啦、太阳公公起床啦等等,好像所有的这些都是有自由意志的。比如当我说太阳公公升起来的时候,就好像太阳公公可以自由决定自己升起来或者不升起来一样,但我们今天都知道,太阳升不升和它的自由意志一点关系都没有,它是受物理学规律控制的。但我们人类的倾向就是喜欢把世界说得是那么的有趣,充满情趣,这就是我们人类文化或者人类心智的一个特点。
而为什么人类倾向于把自由概念赋予这么多不具有生命的事物呢?在很大程度上可能是有一些更深入的进化心理学的解释的,而这种进化心理学的解释是能够被顺化到所谓的一个决定论的阐述框架里去的,那么这样一来,按照丹尼特的讲法,关于自由的这个阐述和关于这个决定论的阐述,两者之间也不会产生实质性的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