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是谁的关系呢！像自己，有份干起来不费劲的工作就好。”曹小华心里想。她不是事业型的女人，她只是希望能够善始善终地干完一份工作，在谋生的年龄做些谋生的事儿。至于退休至于将来，她才三十来岁，远远考虑不到这些。
可能这个年龄段的女人，大都有厌恶工作的心理，和曹小华一行伙的女工，这个时候已经有一多半不上班了，主要原因是家里没人看管孩子。这样看来，能够上班的妈妈实在是幸运而幸福，最起码孩子有人照看，不然，即使天上掉钱，也腾不出手来接啊。看到她们不上班，曹小华心里也动荡，老在刘大海面前念叨，说：“我不想上班了。”多数时候刘大海不吱声，问急了就说：“你自己的事儿自己拿主意！”曹小华也就是说说，其实拿不出勇气来做这个决定，到上班的点儿后，还是老老实实地上班去了。
曹小华来到纸厂，这里除了李姐，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上下班有了新的做伴的姐姐，刚认识的，她大概正在闹离婚，总在路上给曹小华说家里的事儿。曹小华记不住，听过就忘，妥妥的只是一个听众而已。
成检上有六个人，两人一个班，早中晚三班倒。曹小华是最后进成检的，在她之前有一个新毕业的技校生，其他四人都是老纸厂的。老纸厂关停后，全班人员搬到新纸厂来。老纸厂在城里，新纸厂在郊区。她们四个都在城里住，来回坐班车。小赵在二厂住宿舍。质检科除了成检外，还有半检，一共三个人，每班一个，半检上她们仨都在城里住。这样，生产线上，早中晚三个班，一个班有三个质检员，半检一个成检两个。
曹小华性格随和，与世无争，和新同事们处得还行，在“评岗”中评了个岗二，算是没有吃亏。曹小华很知足，不管怎么说，自己是新来的，和谁都不熟，这个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评岗”是企业里的一个传统“剧目”，员工之间相互打分，按得分多少划成三档：岗一、岗二、岗三，岗二是正常工资，岗一比岗二多二十块钱，岗三比岗二少二十块钱。岗位工资确定下来后，轻易就不再动了，直到调工作后，新岗位所属的部门领导提出书面申请，分厂领导签字后，到人力资源部变更才有效。对一般工人是这样，据说也有“关系户”直接定到“岗一”，领导们提前留下来的。曹小华得了个“岗二”，说明新同事们不排斥她，这就够了。在曹小华看来，岗一岗二岗三，钱数相差不大，主要是面子上好看或者不好看。
曹小华大概是四月六七号报名，七八号来纸厂原料部报到，二十几号到了成检，所有的变动在一个月内就完成了，真是不敢想象。淀粉厂关停后，她在石膏板线和外包淀粉厂之间“漂泊”了整整两年，如今终于有了归属，曹小华的心这个时候才算安稳下来。
2024年10月14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