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提醒
2.从重演历程看所需的知识储备
所谓要习得的水性就是了解哲学的历史,一旦您接触哲学史、特别是西方哲学史,或许也会感觉到所谓的“重演”。皮亚杰的“重演说”指的是“儿童早期观念与原始人思维相似”,我们暂且不去探讨这种理论的普遍性,作者这里仅仅用自己亲历的“重演”来举例。
读者此刻可以想象一个10岁大的作者站在您面前,他刚刚开始有了对死亡的恐惧和疑问。与此同时,您也可以想象在远古的原始人类也开始有了对死亡的困惑。年少的作者与原始人产生了一样的困惑“死了以后我去哪?生我之前我在哪?”。
我至今仍然难忘在十岁时,有很长一段时间,每到深夜入睡前,这些问题就伴随着巨大的恐惧向自己袭来,我可以想象同样的恐惧和困惑曾长久的徘徊在原始人类当中。之后,在困扰了一段时间后,我不自觉的产生出“灵魂”的观念。这种观念不知道是受到过周围大人的影响还是自发反思而得,成年后的作者已经回忆不起来了。这种灵魂观用来解释许多生死困惑很有效,一直令自己受用到工作以后。我觉得这十多年就像是古代人类靠着神灵观支撑了漫长岁月的重演,这样原始的思维直至现在还广泛存在,依然是很多人开解死亡恐惧、解释生死大惑的主要方式。
皮亚杰的重演现象在作者二十多岁后仍未停止。工作后,我并没有停止对生死大惑的深入思考,虽然还处于原始的思维状态,但却是广泛借鉴印度教“大我”理论、新时代运动思想、长青哲学来完善自己的思想,以期能找到更完美、更系统的“大我本体论”,这一段经历呼应了古往今来世界各地神秘主义的重演。或者,我们也可以用有着更多资料可鉴的西方哲学来做比较,我的整个前期大我思想就像是从柏拉图理念论到文艺复兴时期的近代以前西哲历史的“重演”。特别是在我的大我本体论后期,曾结合前沿科学理念自创出许多诸如时间、弦、能、量子的本体论假说,像极了伽利略之于占星学、卡尔当之灵魂与光热同一、特勒肖之热灵乃至牛顿之于炼金术……。再后来,我一度处于大我“合一”思想的坚定期,也有过所谓的“高峰体验”,但在感性的兴奋之余,我也深陷理性的质疑中。
我经常被一个问题长久困惑,那就是“我为何是我?”。这个问题的思考历时多年无解,就像一根刺深埋于我那“完满”的大我本体论中。直到有一天,我从“人择原理”那里突获灵感,开启了主观视角,令自己从本体论向认识论转变。我在那段时间开始反思与自我意识、概念、确知性有关的认知类问题,在唯实论与唯名论、经验论与唯理论中激荡思想,最终,受杰德麦肯纳“追问什么是最真的”之引导,认识了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至此,我才算是真正脱离了独断本体论漩涡来到了认识论港湾之中。
这个港湾名叫“确知”,我将“我思故我在”改造为“问则在”,这个理性直观的确知性令我得以安心。至此以后,我可以大胆的畅行于海洋深远之处,因为我能够随时回到这个港湾驻扎休整。接触西哲后,我很快便注意到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字眼与我的关切“自我永恒存在”很相近,于是,初入西哲之海的我便径直向海德格尔的“存在论”驶去,并很快写出了第一稿《问择原理》,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鲁莽,致使第一稿的阐述充满瑕疵,特别是未经审查就预设了“永恒追求”为人类最根本关切。彼时,我虽然还未对哲学有全面认知,但也很快就意识到语言哲学的重要性,由此开始将目光由认识论向语言哲学转变,认识到语言游戏、头脑建构,从而促成自己树立起“以妄解妄”、“问题主义”和重建形而上学的风帆。在这个自己建造的航船上,我以海德格尔为标志点,向前追溯至古希腊,认识了贝克莱、休谟、康德、费希特、叔本华和胡塞尔,补齐了从英国经验论经德国古典哲学到现象学的空缺;向后梳理现代以来新兴理论,发现“问择原理”与许多理论都能产生共鸣,同时,许多哲学史上的争论都能在新视角下得到调和,这些都使我对揭示出永恒真相更加充满信心。
总之,无论是否存在个体与人类的思想“重演”现象,都改变不了一个现实,那就是阅读此书需要一些与哲学有关的知识储备。此书所需的知识储备涉及东西方哲学中的本体论、认识论和语言哲学,尤其要对东方原始佛法、西方经验主义、现象学、存在主义、现代心理学、脑神经科学有所侧重了解,只有这样,您才能在后续此书的阐述中,理解为何释祖和现代哲学都不主张依靠本体论、为何释祖和胡塞尔都强调“无记与悬搁”、为何释祖和休谟都将自我做“无我观”、为何释祖和维特根斯坦都选择“沉默不言”……。
最重要的,我想让您看到此书何以饱含信心的原因——虽然我们看似失焦于“自我永恒存在”,但我们一直都行进在接近永恒真相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