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阴阳五行
汉《盐铁论》曾说:“《易》明于阴阳,《书》长于五行。”可见欲探索阴阳、五行学说的源头,离不开我国现存最早的《易经》和《尚书》这两部典籍。
据说,阴阳、五行之学出现于传说中唐尧时执掌天文、历数和禨祥的官吏。春秋战国时有“阴阳家”,但其著作亡佚,惟在先秦、汉代的经子典籍中,仍可见到一些有关的内容。
“《易》有太极,是生两仪。”“立天之道,曰阴曰阳。”“一阴一阳之谓道……阴阳不测之谓神。”《易经》所论及其所演的六十四卦,备言阴阳的诸多变化。
而在《尚书》中,则记载了五行的原委,“水曰润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从革,土爰稼穑。”同时,还有五行、五味等论,其对中医学术的影响广泛而深远。《尚书·大禹谟》有关“六府”的载述,则与医学上的“六府”之称不无关系。
《春秋左传》有“五行之官”的设制,这是人体“五官”之称的由来。
《礼记》所说圣人作则,“以天地为本,以阴阳为端、五行为质,故事可复也”的论述,指出阴阳五行为自然法则。
《老子》“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提示阴阳互根,阴阳二气冲和而成物。其思想对医学影响尤深。
《庄子》关于至阴、至阳“两者交通而成和”,以及“寇莫大于阴阳”的记载,进一步阐述了老子之言。
《管子》又告诉人们,古时以阴阳、五行为国家的机要制度,而并非一家之说。此外,《管子》书中还反映了五行、四时与生、长、收、藏的关系,并涉及人体骨、气、皮肤、肌肉、爪甲、血脉等的生长。另关于四时与五色、五味、五音、五气、五数的关系,其说与《内经》相契合。
《吕氏春秋》所记载的有关内容,最突出的是“月为群阴之本”,“月望则群阴盈,月晦则群阴亏”的论述,阐说了阴阳相应的理论。与《灵枢·岁露》《素问·八正神明论》其旨相同。
在汉代的《淮南子》《春秋繁露》《白虎通》诸书中,关于阴阳、五行的记载颇多。
《淮南子》记载古代君王“体太一”“法阴阳”“则四时”“用六律”,以治理境内;以准、绳、衡、规、矩、权为阴阳“六度”,称不易之法。《淮南子·天文训》“阳生于阴,阴生于阳,阴阳相错”,“水中有火,火中有水”,以及人的孔窍肢体“皆通于天”,故必“顺天”等论述,亦与《内经》之旨相合。另对于“物类感应”“阴阳同气相动”等,也有较详论说。此外,还记述了五行相胜的规律。
《春秋繁露》对阴阳、五行的论述,反映了汉初今文经学家的哲学思想。其所涉内容,有“天地之气既合而为一,又分为阴阳”,“物必有合,而合各有阴阳”以及“贵阳而贱阴”的思想。在五行学说方面,有五行相生、五行相胜,“五行莫贵于土”,以及“五行逆顺”等内容。另外,还有因五行相逆而导致的多种常见疾病的记载。
《盐铁论》云:“《易》明于阴阳,《书》长于五行。”精辟地指出了阴阳五行学说的源头所在,有重要学术价值。
《白虎通》关于阴阳的记载,谓“阳数七,阴数八,男八岁毁齿,女七岁毁齿”,最有医学价值,与《素问·上古通天论》女子七岁“齿更发长”,丈夫八岁“发长齿更”之说相同。书中《五行》篇专论五行,指出五行之“行”为“天行气之义”。又论说了“土旺四季”的缘故,以为“五行更王,亦须有土”,故在五行中最重于土。《白虎通》对于五脏六腑的生理论述颇详,反映了当时对五脏与孔窍关系的不同认识。其对于六腑的认识大体同《内经》,但又补其不足。
《论衡》明确提出:“一人之身,含五行之气……五脏在内,五行气俱。”又据《易》理论述了“火金殊气,故能相革”,进一步认为同气相成,异性相割。《论衡》对于病者“死生之期”的判断,与《内经》相同,而本于五行学说。
《潜夫论》指出,西汉京氏《易》以阴阳升降占寒温,“变复家”则以刑赏喜怒论政事,两家不同,这对于研究阴阳学说颇有参考价值。书中有关于骨相、以五行说观气色的内容,对中医望诊有一定参考价值。
不言而喻,先秦、汉代经子著作中关于阴阳五行的内容是十分丰富的,从而为中医学的阴阳五行学说研究提供了重要的文献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