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辞官弃爵的消息轰动京城。而更轰动的是,我——被他当殿悔婚的太傅之女,竟亲自为他筹备婚礼。
婚礼前夜,云裳来找我。
“为什么这么做?”她问,已显怀的肚子让她行动不便。
我摆弄着手中的红绸,淡淡道:“为你,也为我。”
“我不明白。”
我抬头看她:“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她沉默良久,道:“我会恨他。”
“恨太累了,”我轻笑,“而且,凭什么要我恨?凭什么要我因为一个男人,变成怨妇?”
我走到她面前,轻轻将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这个孩子,我会做他的干娘。”
她眼眶红了:“林小姐...”
“叫我婉清吧,”我微笑,“从今往后,我们不再是情敌,只是知己。”
如果这是我不能闪躲的结局,我只要求给我好一点的情敌。而云裳,值得。
婚礼那日,我亲自为云裳梳妆。她凤冠霞帔,美得不可方物。
“谢谢你,婉清。”她握着我的手。
我笑着抽回手,为她盖上盖头。
沈昭在门外等候。见到我,他神情复杂:“婉清,我...”
“不必说,”我打断他,“对她好一点。否则,”我凑近他耳边,轻声道,“我会让你后悔的。”
他怔住,随即笑了:“果然还是你。”
婚礼很简单,但很温馨。我站在堂前,看着他们行礼,心里竟是一片平静。
礼成后,沈昭走过来:“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望向远处:“游学,写书,或许找个真正懂得欣赏我的人。”
他沉默片刻,突然道:“那天在殿上,你为什么同意解除婚约?”
我笑了:“因为我发现,我爱的不是真实的你,而是我想象中的你。而真实的你,配不上我。”
他愣在原地,而我转身离去。
三个月后,我离京南下。城门处,却见云裳抱着孩子等候。
“来送送你。”她笑着说,将孩子递给我抱。
小家伙软软的,睁着大眼睛看我。
“取名了吗?”我问。
“沈念清。”云裳轻声道。
我顿住。
“是他坚持的。”她补充。
我逗弄着婴儿的小手,轻笑:“告诉他,我不念他。”
云裳也笑了:“知道吗?他常说,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是你,最敬佩的人也是你。”
“让他留着那份敬佩吧。”我将孩子还给她,转身上马车。
车帘落下那一刻,我仿佛看见了曾经的沈昭,站在远处的柳树下。
他没有上前,我也没有停留。
马车驶出城门,江南烟雨朦胧。我打开随身行囊,里面有一封未寄出的信: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你是我们共同爱上的浪子...如果这是你不能逃避的宿命,就请你给我好一点的情敌...”
信纸渐湿,不知是雨是泪。
我轻笑一声,将信撕碎,撒出窗外。纸屑如蝶,在风中翩跹而去。
前方,新的人生正在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