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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有殷天乙汤孙师虎父
在晋国派出行人女贾的干预下,齐、鲁双方的战线趋于稳定后,次年(昭二十七、前515)“桓族”在秋天晋国主持的“扈之会”上公开表态禁止诸侯军事干预鲁国内乱后,开始主动出兵攻打按照齐、晋协商中齐师不应继续占有的郓邑。此时郓地主要的军事力量只有公徒和郓人:
……孟懿子、阳虎伐郓。郓人将战……公徒败于且知……(左传.昭公二十七年)
此役看来齐师没有直接下场参战,但在昭公之徒战败并前往齐国求救后可能派兵保护住了郓邑未被攻克。后来郓地尽管曾经发生了“溃”乱,但仍处于齐国驻军的控制之下,直到鲁定公十年(前500)在孔子的争取下才回归鲁国疆域。
由于“龟阴之田”以及沂山、蒙山之间的谷地已经为齐师所占据,因此鲁师伐郓的出发基地只能在更南一点的季氏封邑费附近。所以尽管按照轮换规律,应由叔诣和仲孙无忌统帅的下军出战,但无法从被齐国围困之下的成邑出发作战;同时由于叔诣在不到两年后(昭二十九、前513)夏四月死亡,此时预计已经患病,于是辅佐刚刚年满十七岁的孟懿子出战的是其同族阳货(子质)。
按照轮换动员的顺序,在孟孙出战之后的行动中理应由季孙、叔孙主导。但是《经》、《传》中此后唯一明确记载有大量人力资源投入的行动就是昭公三十二年至次年春季仍由孟懿子参与晋国主导的为成周筑城的工作:
……冬,仲孙何忌会晋韩不信、齐高张、宋仲幾、卫世叔申、郑国参、曹人、莒人、薛人、杞人、小邾人,城成周……(左传.昭公三十二年)
所以在此之前或者同时应该另有一次由季孙帅上军主导的大规模行动。尽管《经》、《传》没有明言,但我们可以从以下几个事件中进行推演。
首先,在荀跞(知文子)取代与季氏有明确利益勾连的士鞅(范献子)担任上军将之后,晋国主动运作了一次安排昭公和季孙和解的“适历之会”和“乾侯之唁”。不过由于郑、卫等诸国开始出现明显与晋国之间的离心倾向并试图倒向齐国,同时齐景公也将给昭公一派提供了重要的基地阳榖,因此在具有不同立场的各个派别影响下,昭公未能下定决心返鲁,导致谈判破裂。
不过在记载中,季孙似乎并非一人前往乾侯,而是携带了一定规模的兵力:
……荀跞……退而谓季孙:“君怒未怠,子姑归祭。”子家子曰:“君以一乘入于鲁师,季孙必与君归。”公欲从之,众从者胁公,不得归……(左传.昭公三十一年)
可见季孙一行是可以被称为“鲁师”的,不过考虑到这里位于晋国境内,并非边界地带,所处理的也非军事争端,鲁国几乎不可能大规模武装进入,所以这里的“鲁师”应该并非那种需要大规模动员的兵力,而是大约数十乘的规模,以便携带昭公一行的随身物品返回鲁国而已。
在排除了昭公三十一年的这次机会后,我们再来看看转年的一次争议颇多的事件: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公在乾侯,取阚……(春秋.昭公三十二年)
即“取阚”者到底是谁,以及所取之“阚”到底是何地。事实上前文已经分析过,鲁国之阚邑此前为叔孙氏支邑,且地近大野泽和郈邑,所以《公羊传》中所谓鲁取阚邑于邾的说法是违背常识的,所以笔者结合齐国经略以廪丘、阳谷等地为基础的河、济平原之史实判断此为昭公一党以齐师取阚以作为从西线攻入鲁国协助昭公的切入点,可惜昭公当年就去世所以未能如愿。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此时阚邑由于某种愿意主动叛降倒向昭公一党,而季孙帅师将其夺取,断了流亡集团回国之念。从当年孟孙带来大量劳役参加了成周筑城的工程来看,也很有可能是晋国作为报答默许了季氏以臣伐君的行为。
无论取阚者是昭公还是季氏,当年初都需要进行军事动员以应对这一防御或者进攻的需求,这样就解决了动员轮换的顺序问题,也即季孙、叔孙在昭公三十二年初已经出兵,所以年末为成周筑城的工作就由孟孙统帅的下军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