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子《踏莎行 春寒》云:墙柳黄深,庭兰红吐,东风着意催寒去。回廊寂寂绣帘垂,残梅落尽青苔路。绮阁焚香,暗阶微步,罗衣料峭啼莺暮。几番冰雪待春来,春来又是愁人处。
典故:墙柳,陆游《钗头凤》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东风,春风。《礼记。月令》:“东风解,蛰虫始振,鱼上冰,獭祭鱼,鸿雁来。”;微步,本指洛神步履轻盈。三国魏.曹植《洛神赋》:“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后形容物体徐缓轻逸的移动。;
词意为:宫墙柳色发黄,庭院兰花吐红,春风吹来,有意驱赶寒冷走掉。回字形长廊寂寂无声,只有绣花的帘子垂着,残存的梅花也落在(无人走的)长满青苔的小路。华美的亭阁里烧着香,(天色暗淡)台阶昏暗只好慢慢的走动,罗衣轻薄,黄莺鸣叫。(想来原先是)盼望着冰雪融化春天的到来,春天来了还是愁人的日子(胡案:言下之意,无时无刻不忧愁也)。
先生没有判断此阕和宋辕文之词,做在何时,可能在崇祯八年春。结合前文,某以为或者作于崇祯九年《春晚游天平》之后也。首句之“墙柳”,观词意当是用陆游《钗头凤》之意,则东风之恶,即乃妻张孺人拆散与河东君之爱情也,恰如陆母拆散陆游与唐琬之婚姻也。卧子之春来亦是愁,可征此愁非是季节所致也。前卧子诗《春晚游天平》,某尚以为是卧子没有意识到,河东君之离开,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实际上,在河东君夏天离开之时,卧子即有病也,观后笺释。卧子病后,或者浑浑噩噩,浑然不知道此事对自己的伤害,故而次年春游天平,有“桥犹名宛转,向已失溫柔。岂必千年恨,登临见古邱”句也,诗句看似豁达,当是应激反应。某五年前,先父去世,头一个月浑然无知,不知道悲哀。后一日见到与先父对面办公的叔叔,不禁悲从中来,嚎啕大哭。细绎词句,是卧子有恨春来也,或有此意也。
读卧子《浣溪沙》《踏莎行》诸篇,就是一个感情转变之篇什,总起来说,就是双双皆知必须分手之时间段的哀愁。若是卧子夫人已经到南园,河东君必定立刻分手,断不会有《浣溪沙 闺情》之无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