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黑格尔是近代哲学家,他不是当代哲学家,当西方哲学的发展进入了20世纪的分析哲学这个阶段以后,很多哲学家都对语词的精确使用提出了比较严格的要求,传统哲学家对于to be这个词的这种大而化之的用法遭到了很多人的攻击,比较典型的是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
维特根斯坦在《逻辑哲学论》里面吐槽说,你看传统哲学家脑子里一团浆糊吧,to be或者being这个词竟然有这么多的用法,一会儿表示存在,一会儿表示系词,就是“是”的意思,一会又表示同意,这么多不同的含义放在一起,能不导致思维的混乱吗?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就主张在一个非常严密的逻辑系统里面,把to be的不同含义给分清楚了。
但问题是,你即使在一个非常严密的逻辑系统中把不同的含义分清楚了,这些不同的含义所延伸出来的进一步的哲学问题还是存在的。这就好比一张考卷很难做,你发现第一部分、第二部分、第三部分都很难做,于是你把这份考卷分成三天来做,但是如果你的基本功不好的话,恐怕这也不能够在多大程度上帮到你,做不出来还是做不出来。
这里面牵涉到的一个核心的问题就是——我再强调一下,我这里所说的“是”更多的是站在西方人的立场上来说的,对于西方人来说“是”,也就是is这个词,它是没办法省略的,如果你要省略,也要用一个动词来取代它。比如Tom runs away,汤姆跑了,这是个动词,你就不用“是”,你也得用一个动词来取代它——如果系词的作用是如此的重要,有一个问题就会成为西方哲学当中的主要问题,这个问题就是主词和谓词之间的联系,在一个理想的环境里面是通过“是”这个词来体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