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响起时天还没亮。靠近北极圈,冬日的白昼就格外短,白宴被林非叫起来,迷迷糊糊洗漱更衣,偏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自己是个女人,仍然一丝不苟走完化妆程序,教林非等了好一阵子。
黛眉朱唇不止给人自信,也给人好心情。昨晚的纠结不安暂时放下,她迎上他无奈的苦笑。
“还好没有订今早第一班车。”
她便骄傲地扬起头,“花在脸上的每一分钱、每一分钟都是值得的。”
“所以现在可以看了,大小姐?”
她很是受用这样的称呼,仿佛回到自己被学校男生围绕的少女时代。林非就索性容了她这份娇矜,背上自己的背包,又一左一右拎起她行李,“那么,我们可以出发了?”
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吃完早餐上车,天半明半暗,她望着窗外的一片混沌,渐渐又睡了过去,头很自然地枕在了林非肩头,又挪了挪身子,让自己睡得更舒服些。于是,那缕熟悉的玫瑰花香再一次沁入心脾,初初是淡淡的芬芳,欲待回味,又泛起丝丝苦涩。他不由低头看她,不知是不是睡得不太安稳,她的眉头微微锁住,惹他几欲伸手抚平。
“醒醒。到了。”轻柔话语送入耳中,她的眉终是展开,接着,便是一双眼,对住他。他有甚可看?短发、浓眉、单眼皮,今早被她霸占了洗手间,连胡子也没来得及刮。男人的气息扑面,她兀的坐直身子,两只手慌乱地理了理头发,“那我们下车吧。”
大巴只开到附近小镇,要去落脚的酒店,还需要租用当地的雪橇或是雪地摩托。林非纪律部队出身,当然觉得坐狗拉雪橇不够威,便一早订好雪地摩托,又雇人另送行李去酒店。
天地一片银白,“我们穿过那片森林就到了。”林非指着不远处冰雕玉琢般的世界,示意白宴坐在自己身后。
“抓紧我,我们启动了。”他把她的双臂环在自己腰间,跟着前方的导游出发。
刚开始,摩托车在雪地间缓慢又平稳地行进,她只用轻轻抓着他衣服就好。随着地势起伏不平,车子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在上坡下坡间左右摇摆。她再顾不上看四周风景,人紧贴着他后背,手也牢牢地箍上他的腰,忍不住轻轻叫出声:“啊!慢一点!”
摩托在雪地上飞驰而过,激起的雪粒飞溅到他们身上,他听见她的声音,慢慢放缓车速,侧过头问:“这样是不是好点?”她有点害羞,说什么自己一个人在外面闯荡两年多,什么蹦极跳伞划翔翼都试过,怎么今天坐个雪地摩托就一惊一乍成这样,他该不会觉得自己是在故意撒娇吧?只得把脸埋在他背上,用手捂住那一抹红,哼哼唧唧答应一声:“我没事,真的没事。”
“没事就好。”他慢慢加速,刻意绕开坡度大的路段,遇到起伏的地方又小心翼翼减速,终于,比向导晚了半个小时才到达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