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计生办的!”院门被拍得山响,门外是陌生的、带着官腔的厉喝。 何珍的心猛地沉到冰窖。新官上任的计生办主任!她听邻居提过,是个急于烧“三把火”的狠角色!门栓被粗暴地撞开,...

“开门!计生办的!”院门被拍得山响,门外是陌生的、带着官腔的厉喝。 何珍的心猛地沉到冰窖。新官上任的计生办主任!她听邻居提过,是个急于烧“三把火”的狠角色!门栓被粗暴地撞开,...
这个暑假过完顺顺就要上四年级了。这天晚上常青赤着膊,在灯下仔细粘补顺顺踢破的皮球,汗珠沿着他黝黑结实的脊沟滚落。何珍摇着蒲扇,目光掠过丈夫肩头那块早年窑火烫下的旧疤,又落在墙...
常青在鞋厂永远是车间里最早亮起的那盏灯,最晚熄灭的那颗星。汗水浸透的工装后背,总比其他人的盐霜结得更厚实些。 “常青,收工了,哥几个凑钱下馆子搓一顿去?改善改善!”同组的李胖...
1994年秋天,一个偶然的机会,听姐姐常兰说起,她村里新开的“兴华”鞋厂正在大量招工,尤其是熟练的针车工和有力气的男工,管一顿午饭,工钱比土里刨食强不少。 常青和何珍一合计,...
腊月二十八,寒风凛冽。常青在院子里劈柴,准备过年。屋里突然传来何珍一声压抑的痛呼。常青扔下斧头冲进屋,只见何珍捂着硕大的肚子,脸色惨白地蜷缩在炕上,身下的旧褥子已经洇开一片刺...
日子在常青的车轮下、在何珍断断续续的孕吐中、在常万年越来越沉默的身影里,缓慢而艰难地向前挪动。何珍的肚子渐渐显怀,孕吐也奇迹般地减轻了些许。常青收废品的生意慢慢有了起色,每天...
何勇看着跪在泥地里、形容憔悴的常青,听着他嘶哑的哀求,想起妹子从小对自己的好,想起爹娘的固执和妹子的倔强,再想到那个未出世就命运堪忧的小外甥,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他烦躁地搓着...
常青感到怀里的何珍瞬间僵硬如石,绝望的泪水汹涌而出,却死死咬着嘴唇,倔强地不发一言。 常青猛地抬起头,脸上的血污和泪水糊成一片,狼狈不堪。但他的眼睛,那双因保护爱人而布满血丝...
胶河的水裹挟着上游的黄土,在初春的阳光下泛着浑浊的光。常青和何珍踏上了阔别数月的高密土地,脚步却比离开时更加沉重。何珍的妊娠反应并未因归乡而减轻,反而变本加厉,吐得昏天黑地,...
工地的日子辛苦却也充实。孙一德是个豪爽的包工头,对手下工人不错,尤其对常青和何珍这对"苦命鸳鸯"格外照顾。有时收工早,他会拎瓶散装白酒,弄点花生米猪头肉,叫上常青在工棚外小酌...
常青神情前所未有的庄重。他抬起另一只手,指向窗外那些跳跃的工地灯火和焊花: “你看,老天爷和这青岛城给咱点着龙凤喜烛呢,”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和笃定,“这漏的雨,是给咱...
看到许多热爱码字的友友有自己的公众号,每天发点小作文,或者抒发心情,记录生活;或者聊聊时事,谈谈见解;有书评;有影评……我也动了心,寻思着如他们一样,也下载公众号助手,开辟新...
第二天一早,告别了常秀莲一家,常青背着蓝布包袱,何珍拎着个小包裹,来到了孙一德的工地。工地上已经忙碌起来。孙一德指着旁边一个用石棉瓦和油毡搭起来的简易工棚说:"今天你俩先熟悉...
下午,常青带着何珍上了街。青岛的街道车水马龙,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穿着时髦的男男女女步履匆匆,橱窗里的商品琳琅满目。 他们漫无目的地走着,心中充满对未来的茫然。路过一家小旅馆,...
冷汗"唰"地一下冒了出来,瞬间浸透了后背。常青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手指僵硬地停在空荡荡的口袋里。他脑海里电光石火般闪过火车上的一幕:一个穿着灰色夹克、拎着个鼓囊囊人造革手提包...
暮色四合,胶河的水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常青带着何珍,像两尾离群的鱼,悄无声息地游进了高密县郊一个宁静的村庄,敲开了同学李强家那扇斑驳的木门。李强开门看见常青和他身后局促不...
命运的转折往往猝不及防。这天刚开工不久,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阴沉,浓黑的乌云如同打翻的墨汁,翻滚着吞噬了天光。狂风卷起沙尘,抽打在脸上生疼。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苍穹,紧接着炸雷轰...
何珍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站定,低着头,手指依旧绞着衣角,脸颊绯红,像熟透的桃子。 “何... ...何珍...”常青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他鼓足勇气,掏出那个用手帕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