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翻出衣柜最底层的灰毛衣时,指尖先触到了袖口磨出的毛球。
那是陈阳大学时织的。他笨拙地拆了又织,右手食指总缠着创可贴。平安夜送她时,毛衣领口歪歪扭扭,他红着脸说:“下次肯定织得更好。”
后来他们没等到“下次”。毕业季的争吵像场急雨,她抱着打包好的行李走,他攥着这件没织完的毛衣,没敢追。
十年后同学聚会,有人说陈阳定居国外了。林晓摸着毛衣上细密的针脚,忽然想起某个冬夜,他把她的手塞进毛衣内袋取暖,说:“等我工作稳定,就给你织件长款的,能裹到膝盖。”
窗外飘起细雪,林晓把脸贴在毛衣上,布料带着旧时光的温软。原来有些没说出口的遗憾,早被一针一线,织成了心底最暖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