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火车开动了。先是缓缓地,继而加快,窗外的景物便如流水一般向后奔去。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看那东北平原上的春色,已颇有些深了。 车向东行。起初不觉,渐...
晨光像刚榨的橙汁,清透透泼在柏油路上。我蹬着自行车,轱辘碾过一地碎金子,惊起三两只麻雀。风从白桦林那头溜过来,带着嫩芽的清香,忽地钻进衬衫下摆,...
山是活的。 我起初不信,直到看见那云雾吞吐的模样。凌晨四点,长白山还蜷缩在青灰色的睡袍里,我踩着露水浸润的山路向上攀爬。泥土里渗出凉意,透过鞋底...
已是四月中旬,辽宁东部的山岭间,偏又下起雪来。 前日里大风刮过,呼啸如兽,刮得山间树木东倒西歪,枯枝败叶漫天飞舞。风歇了,天却阴得更沉,铅灰色的...
辽东长白山的夏末,是个活色生香的季节。山间的板栗树撑开浓荫,把阳光筛成碎金,洒在松软的落叶上。这时候,山里的野孩子总要变着法子找乐子。 板栗树林...
辽东的长白山,春天来得很晚。南国早已是桃红柳绿,蜂飞蝶舞,而此处山间,却仍是灰褐一片,偶有残雪点缀其间,像是冬神遗落的几枚银币。 柳树最先感知春...
铜钱阵在雪地里泛着青铜冷光。 郑小满隔着百米远就认出了母亲的背影——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后领上永远别着三根桃木针。此刻她正跪在倾斜的木碑前,将...
辽东的山溪瘦得很,但却很急,终年啃着石头,啃出许多白牙似的浪沫来。溪边偏立着一株红枫,不知活了多少年岁,树皮皱得像老人前额,却还精神抖擞地活着。...
晨露在郑小满的指尖结晶。 他蹲在岩洞外的雪坡上,看着阳光穿透自己半透明的右手。皮肤下的血管已经纤维化,呈现出树根般的分叉状,每当山风吹过,指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