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刺绣绷子上的银针还悬着半截红线,晃动的光影在蓝底绸布上洇出个残缺的月亮。茶垢在青瓷碗底结成鳞片状斑纹,我蘸着凉透的龙井润开绣线结块时,檐角铁马突...
老槐树的枝桠探进窗棂时,我正用棉线缠住最后一朵绢花的茎。那是个春分前的清晨,风里裹着潮湿的青草香,像谁掀翻了整罐未干的颜料,把天空染成半透明的蓝...
雨是突然砸下来的。前一秒巷口的青石板还泛着晴日的油光,下一秒雨帘便像无数根银针,斜斜刺进梧桐叶的缝隙里。我缩在公交站台的铁皮棚下,看着水洼里浮动...
老城区的钟表店总比外界慢半拍。齿轮咬合的吱呀声裹着旧机油的淡苦味,在青石板巷里绕三圈,才肯钻进巷口那株梧桐树的年轮里。我把目镜往鼻梁上推了推,指...
手机屏幕在黑暗里亮得刺眼,像块冰冷的方玻璃嵌在掌心。我蜷缩在老式沙发的褶皱里,听见窗外蝉鸣突然拔高——仿佛这些聒噪的虫子也等不及要撕开夏夜的口子...
十月的第四堂语文课,粉笔灰混着桂花的甜味凝固在阳光里。我正在抄写《赤壁赋》,忽然看见林小满的钢笔尖渗出了墨绿色的汁液。那滴液体坠落在她雪白的校服...
红绸包裹的全息投影仪发出蜂鸟振翅般的嗡鸣,我跪在雕花木地板上,指尖抚过苏棠婚纱后摆的电路刺绣。金丝银线在晨光中流淌,每片凤凰羽毛都嵌着微型传感器...
抽屉里的老照片散发着樟脑丸与时光糅合的陈旧气息。那张戈壁胡杨木的底片边缘微微卷曲,枯枝分割的暮色里凝固着女子模糊的侧影。我试图擦拭蒙尘的玻璃相框...
第七次路过槐树巷口红蓝霓虹灯时,陈棠闻到了腌梅子的酸涩。那股味道从生锈的防火门缝渗出来,混着檀香灰的气味在她鼻腔绕了三圈,像条浸过冰水的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