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缘如梦,几番起伏总不平,到如今都成烟云。” 耳机里罗文的声音在夜色中浮沉,沧桑而厚实的声线如桂花暗香,悄然渗入心间。第一次完整听罢《尘缘》,竟怔忡良久。这原是1988年电...

“尘缘如梦,几番起伏总不平,到如今都成烟云。” 耳机里罗文的声音在夜色中浮沉,沧桑而厚实的声线如桂花暗香,悄然渗入心间。第一次完整听罢《尘缘》,竟怔忡良久。这原是1988年电...
七月流火,庭院里几棵石榴树上的果实,却已红艳艳缀满枝头,累累然如悬着许多小红灯笼了。那石榴树,枝条盘虬,叶子深绿,颗颗石榴鼓胀如拳头大小,果皮由青转红,颜色鲜亮逼人,像裹着一...
幼时我长弟弟两岁。豫东平原的夏天,麦浪翻滚,热风灼人。家里那几亩地,是父母全部的指望。农忙时节,父母天不亮就下地,回来时常常披星戴月。村里的小学孤零零地立在几个村子的交界处,...
苍茫云海之上,雪峰如无数柄刺破青天的冷刃,直指苍穹。天山主峰托木尔峰巍然矗立,俨然一位卸甲的神明,岩骨嶙峋裸露,风霜刻印其上,在日光里泛出清冷坚硬的光泽。我仰首凝望,云朵如轻...
旧时乡下,电灯尚是稀罕物,尤其我们那穷僻村落,夜来照明,多半仰仗着一豆烛火,或一盏油灯。昏黄摇颤的光晕,便圈定了人间烟火最安稳的轮廓。偏偏我幼时多病,这灯影摇曳的暖光,便常常...
拖拉机沉闷的轰鸣声碾过麦场,父亲握着方向盘,铁轮下麦秆噼啪作响,麦粒簌簌抖落。我蹲在麦场边,麦芒扎得小腿微痒,空气里浮动着干燥的麦尘与阳光烘烤过的气息——这是每年麦收时节,烙...
城市里的凉面,精致得如同橱窗里的假人模特。晶莹剔透的碗,细如丝线的面,精致得一丝不苟,却总似隔着一层玻璃,透不进一丝暖意,更激不起半分波澜。我拨通了母亲的电话,电话那端的声音...
狂风骤雨,黑沉沉的天空压了下来,暴雨如注,世界被浇得一片迷茫。我背着沉重的书包,孤身立在教室门前,望眼欲穿中,那熟悉的身影终于冲破雨幕奔来。父亲瘦削而挺拔的身躯在漫天雨水中显...
窗台的花盆里,一株粉红的月季开得正浓,圆润饱满的花朵,娇羞地半藏在浓密的绿叶之间,又像羞答答的姑娘欲语还休。一日清早,我照例去浇水,目光忽然被窗台上几点绯红所吸引——几片花瓣...
那个七月的下午,蝉声稠密得如同织网,我在书桌前对着一张素纸久久凝神。笔尖悬在入党申请书的开头,如一只渴水的蝶,焦灼地停驻在空白处——仿佛一个郑重许诺,一旦写下便再难收回。窗外...
火车于西行途中,一路鸣着汽笛,穿越无数山岭,最后在荒漠深处缓缓停住。我攥紧手里那张车票,目光直直投向窗外——苍茫的戈壁袒露着粗犷筋骨,烈风卷起沙尘在天地间肆意舞蹈,真似一幅巨...
天山以亘古的苍茫横卧于天地之间,将戈壁与绿洲裁为两半。远眺雪峰,终年积雪的群峦宛如维吾尔少女起舞时摇曳的珠冠,银光凛凛;起伏的山脊又似孔雀开屏,在日光下流转着蓝紫金红的幻影。...
站在火焰山前,大地蒸腾着酷热的怒气,山体赤裸着红褐色的肌肤,如同熔炉里燃烧的火焰。天空像是被烤得发白的铁板,阳光如千万支金针直刺而下,灼热烫人,灼得人睁不开眼,连呼吸都仿佛在...
霓虹浇亮脚手架,钢筋林里种星芽。 湖南木匠凿月牙,河南电工焊灯花。 扫帚沙沙写长街,橙影摇碎天山雪。 怀中饭盒余温在,扫净长夜接曙色。 烤肉摊前炭火红,孜然香漫星光路。 油星...
车站人流如织,四面八方涌来的旅客拖着鼓鼓囊囊的行囊,脚步匆匆。我站在人潮中,听到五湖四海的乡音如汇成河流的交响,方言各异却都饱含着期待,他们穿越千里山河,只为奔赴这片西北疆域...
清晨七点半的电梯间,空气凝滞如冷却的沥青。十六张面孔嵌在金属轿厢的镜壁里,如同批量复制的模具。楼层数字跳动时,我忽然从镜像中瞥见自己眼底残存的星芒——昨夜梦中分明还在草原纵马...
霓虹跃天山,雨帘挂云端,晚风拂过河滩路,银珠跳街面! 光伏板亮接星斗,雨洗长街如镜亮——“旱城新妆更璀璨!” 快递车灯破雨幕,厢内包裹堆成山。 “您家馕饼还烫手!”笑纹漾开雨...
朝阳镀金边,农场晨风畅, 彩旗漫卷迎人潮,笑眼映天光! 轮椅飞转似流星,双臂挥出千钧浪——“戈壁追梦无阻挡!” 红领巾,飘霞光,白杨列队鼓劲忙。 忽见少年超我前,辫梢甩落露珠...
2025年夏至后的第八个清晨,五一农场的土地在朝阳下舒展筋骨。我站在这片曾被军垦战士用青春浇灌的戈壁绿洲上,脚下粗粝的沙石轻声呢喃着岁月。发令枪如惊雷炸响,人潮霎时奔涌向前—...